Sumi的隨筆

其實對蛭魔來說，本來不論是四季的流轉或特定節日，都是沒有什麼特別意義的。不論是櫻花紛飛的春季、蟬聲鼓譟的夏季、落葉紛紛的秋季，或是細雪飄落的冬季，於他而言，除了衣物的厚薄以外，沒什麼差別。他在意的是春季大賽、秋季大賽、聖誕盃這些一場又一場的賽事。四季更迭本身對他很無謂，特定節日更不用說，高中生最在意的情人節與他無關，大家都在意的生日，他對所有人都保密到家，自己也毫不在意。而聖誕節，於他而言，就是聖誕盃大賽。

靠坐在沙發上喝咖啡的蛭魔瞟了一眼真守。在大學附近租的1DK公寓，客廳中間此刻擺了暖桌，穿著長袖針織衫的真守正窩在暖桌裡，一面挑戰將橘子皮剝成不同的造型。

查覺到蛭魔的視線，真守抬眼對上對方的目光，微笑著遞出一瓣剝好的橘子。

「你要吃橘子嗎？」

代替回答，蛭魔湊近，直接叼走了真守指尖的橘瓣。被嚇了一跳的真守抱怨地瞪了蛭魔一眼，毫不意外對上蛭魔一臉若無其事。

天冷的時候拿出暖桌，窩在暖桌裡吃橘子，這種簡直是教科書裡的標準冬日享受場景會出現在蛭魔的生活裡，是因為真守的關係，甚至暖桌也是她買的。真守踏入蛭魔的生活後，慢慢地，四季對於蛭魔來說有了一點點的不同。他知道了紫藤的夢幻、夜櫻的美麗；留意初夏的雨季、祭典煙火的絢麗；欣賞楓葉染紅的街道、 轉涼的微風輕拂；察覺冬日的蕭瑟、無聲的細雪。

當然這些景物的存在，蛭魔一直都知道，只是，就也只是「知道」而已。

蛭魔繼續靠在沙發上，一手翻著擱在腿上的雜誌。但才翻過一頁，他又看了真守一眼。真守已經將剝好的橘瓣盛裝在盤子裡，並把盤子放在蛭魔也很方便拿取的位置，她自己則讀起之前讀到一半的小說。

一時間，兩人的空間裡只有書頁翻動的聲響，直到真守事先設置的鬧鈴響起。真守離開暖桌，往廚房走去。

「蛭魔，你的蕎麥麵要放魚板嗎？」真守一面將長髮綁成馬尾一面問道。

「隨便。」蛭魔沒有聲調起伏地回答，同時把真守圍裙的綁帶繫上。

「那我就放囉。」

真守俐落地烹調起蕎麥麵，對料理不感興趣的蛭魔倚著牆看著真守熟練地切菜、煮湯頭，心裡感覺很奇妙。雖然在大晦日晚間吃跨年蕎麥麵是再尋常不過的傳統習俗，但就蛭魔來說，從他離開家以後，這種節日的儀式感也早就淡出他的生活。而現在卻由一個有著四分之一美國血統的人和他一起度過傳統的日式節日，感覺有種難以言喻的微妙。

「好囉！快去坐好吃麵吧！」真守用托盤端著兩碗麵，溫柔地說道。

「這是我第一次和家人以外的人一起吃跨年蕎麥麵耶，感覺好奇妙。」

在午夜十二點前吃完了跨年蕎麥麵，正收拾著餐具的真守說著，有一點點靦腆。蛭魔看著真守的表情，想著，就是因為這女人會去感受生活裡的小事，尋常的生活才會變得那麼不同吧。

「多吃幾次就習慣了。」

蛭魔說著，遞了杯玄米茶給坐在沙發上的真守，自己則在真守身側入座。兩人拿的是去年Rocket Bear出的紀念馬克杯對杯。

真守接過茶後輕輕一笑：「明年也會一起吃的意思嗎？」

在蛭魔回答之前，傳來了隱隱的鐘聲，是跨年的一百零八聲鐘響。

「今年也請多多指教囉。」

渺遠的鐘響規律地迴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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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沒寫文了，真的好難找回手感...

但不論怎麼說，其實我很喜歡日本那種靜靜送別舊的一年，迎接新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