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i的隨筆

蛭魔妖一是泥門高中有名的惡魔，囂張惹眼的金髮，鈴鈴啷啷的耳環，還總是攜帶違禁品到學校。關於他的傳聞多不勝數，別說老師了，就連校長都忌他三分。

姊崎真守是風紀委員會的一員，面容姣好，溫柔體貼之外，更有強烈的正義感。這樣的真守對蛭魔的所作所為看不下去也是理所當然的，甚至可以說，真守恐怕是全泥門唯一敢跟蛭魔對抗的人。

「可是，真守最近有點奇怪吧？」咲蘭略帶試探地向坐在對面的亞子發問。

「哪裡？」

「就是啊，妳不覺得最近聽真守提到蛭魔的機率變高了嗎？」

亞子偏了偏頭，不能理解咲蘭確切想說什麼。

「那是因為真守加入了美式足球社吧？蛭魔是社長啊。」

「才不是那麼單純呢！」咲蘭搖了搖手指，一臉認真地說：「真守還去學了怎麼泡咖啡喔！說是因為蛭魔只喝黑咖啡呢！」

亞子停住往嘴裡塞薯條的動作，震驚地和咲蘭對看。

「妳是說⋯⋯不會吧⋯⋯怎麼可能⋯⋯」

「而且上次跟真守去便利商店的時候，她還多買了一包口香糖喔！說是幫蛭魔買的！」

看到亞子做出符合期待的反應之後，咲蘭更是得意地加碼她最近擁有的新情報，滿意地看見亞子瞪得更大的雙眼。

「怎麼會！」

兩名高中女生就這麼熱烈地在速食店討論起來，而當事人姐崎真守正渾然不知的騎著腳踏車跟著惡魔蝙蝠隊進行日常練習。

夕陽漸漸西落，餘光灑在沿黑見嵯川奔跑的身影上。

真守微微眯起了雙眼，一抹張狂的金色映入她蔚藍的雙眼。

蛭魔以穩定的速度跑在隊伍的最後面，是腳踏車輪多滾三圈就可以觸碰到的位置。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比起早已看慣的、總是放心不下的瘦弱身影，這精瘦卻強烈的影子似乎更為熟悉。

一開始，是為了保護瀨那才成為球隊管理人的，隨時都要盯著蛭魔，以防他又對瀨那施以暴行，一方面因為她的正義感，三不五時就會陷入和蛭魔對峙的狀態。

不知不覺間，互動的機會多了不少，不知不覺間，她知道了蛭魔的口頭禪、喜歡的咖啡牌子、討厭的食物、大致的生活作息；不知不覺間，她稍微了解了這令人聞之喪膽的惡魔先生，不僅僅只是殘虐的暴君。

不知道是不是夕陽餘暉的魔法，那劍拔弩張的金色看起來好像柔和了一些。

泥門高中已經進入視野，真守加快了騎腳踏車的速度，掠過慢跑隊伍，先一步回到社辦。

準備著給隊員們的飲用水和毛巾，真守嘆了口氣，近乎無意識的，很輕很輕。

「死管理人，今天沒妳的事了，快滾回家吧。」

突然竄入耳裡的嗓音讓真守嚇了一跳，只見蛭魔早已拿起水壺猛灌，汗水則兀自下雨般地滴個不停。

對於蛭魔一如往常的惡言相向，真守已經可以心平氣和地無視了，於是她只是沒當一回事地一面把毛巾遞給對方，一面說：「你在說什麼啊，下個禮拜不是就要和ＮＡＳＡ比賽了嗎？」

「少囉唆，妳今天不用留下來啦。」

真守奇怪地打量著蛭魔看起來和平時並無二致的臉。

下禮拜就要和ＮＡＳＡ外星人隊比賽，四分衛的傳球路徑機率、踢球員的ＦＴＰ、陣型資料等等的分析才完成不到三分之二，她都做好要連著幾天晚歸的心理準備了，總是秉持能壓榨的勞力就要充分榨到一滴不剩的蛭魔，居然要她早點回家，怎麼想都不正常。

可是，從蛭魔的表情果然什麼也判讀不出來。

街上許多剛結束社團活動的學生三五成群的嬉鬧談笑，真守卻獨自一人走著。

心裡有點悶悶的。

真守尋思自己心頭那份不快所為何事，卻困惑的發現，自己既不是因為蛭魔那毫不客氣的語氣，也不是因為自己明明要留下來工作卻被無故趕回家，更不是因為身邊沒有人陪伴她一起回家。

越想只覺得越鬱悶的真守決定，今天去雁屋至少要買二十顆泡芙，好驅趕心中的不快。

蛭魔一個人留在社辦，雙眼盯著筆電螢幕上NASA外星人隊的成員們的資料，卻罕見地記不進腦袋裡。

腦子裡不知道為什麼，只記得剛才聽見的那一聲嘆息。

很輕很輕，卻揮之不去。

蛭魔重重往椅背上一靠，環視了一圈被打理得一塵不染的社辦。

這社團辦公室是照他的構想建成的，維護這地方的卻是真守。或許是因為這樣，明明是設計成賭場風格的社辦，卻四處可見溫馨的細節。

整理整齊的器具、桌上造型可愛的文具、擦拭乾淨並排好隊型的人偶、折疊整齊的圍裙⋯⋯到處都有她的影子。

一開始是為了充分運用勞力和保住好不容易抓到的跑衛，才拐她進社團的。雖然有時候覺得這女人很麻煩，三不五時就反抗他，不順從聽話又固執。

但她確實是個能力很好的管理人。美式足球的規則只花一個晚上就記熟、影片剪輯加註釋、資料分析都一教就會，對於成員的關心和照顧更是無可挑剔。

所以，那聲該死的嘆息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太累了？開始疲乏了？想退社的徵兆？

蛭魔發現自己的想像開始無限擴大，他煩躁地抓了三片無糖口香糖，塞進嘴裡就是一陣亂嚼，彷彿這樣就能驅逐心頭的不快似的。

「姊崎同學！妳真的來了！」

走近雁屋的時候，真守第一眼看到的卻是溫和的大個子栗田。

栗田出現在雁屋這件事沒什麼好奇怪的，奇怪的是他剛剛說的話，好像早就知道真守會來似的。真守好奇地走近雙手各提著一盒泡芙的栗田。

「栗田同學，你早就知道我會來這邊嗎？」

「嗯，蛭魔說妳好像很累，應該會來雁屋買泡芙⋯⋯啊！」

栗田一面說一面把右手提著的泡芙盒遞給真守，但真守還沒反應過來，栗田就突然露出一副做錯事的表情。

「那個，蛭魔叫我不要說的，妳可不可以當作沒聽到啊？」

「蛭魔？他說了什麼？」

「蛭魔說，妳今天好像很累，所以叫我過來買一些泡芙給妳，也謝謝你平常幫了我們很多忙。」栗田笑咪咪地解釋道。

真守接過栗田遞來的泡芙，意外地發現剛剛心裡那份沉悶的感覺已經煙消雲散。

「明天，我還是來買大家的份好了。好吃的東西還是大家一起吃會更好吃呢！」

「那我也來幫忙拿吧！」

剛走近社辦，蛭魔就聞到一股甜甜的味道，他微微蹙眉，一腳把門踢開。只見桌上擺滿了泡芙和餅乾，連三明治都有，一路在舉辦下午茶會的態勢。

「這是在幹什麼？」

「啊，蛭魔！姊崎同學說，東西還是大家一起吃會更好吃呢！」

聽到栗田的話，蛭魔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傢伙果然說溜嘴了。

「誰要吃這種甜死人的玩意！」

蛭魔說著，用力地踹了栗田一腳。

「這邊有不甜的啦！」真守說著，把裝著三明治的盤子拉到蛭魔面前，並替他倒了杯黑咖啡。

蛭魔挑挑眉，覷了眼真守的側臉，沒看到任何一絲不快或是疲憊的情緒，前一天心裡的鬱悶感好像減輕了一些。

投影螢幕上播放的是NASA外星人隊的比賽畫面，惡魔蝙蝠對的成員們正認真地觀看著比賽，不時參雜著驚呼和討論。蛭魔沒有一起看螢幕上的畫面，而是照例面對著他的筆電，飛快地敲擊著鍵盤。

突然，一聲很輕很輕，在絕對說不上安靜的社辦裡應該會被忽視的嘆息飄進他耳裡。

原本不間斷地在鍵盤上跳躍的手指瞬間停下，蛭魔瞥向嘆息聲的來源——姊崎真守。意外地卻看見真守嘴邊泛著淺淺的笑意。

「⋯⋯死管裡人，幹嘛笑得跟神經病一樣？」

「你說話就不能好聽點啊⋯⋯我只是覺得，機緣這種事真的很奇妙而已啦，之前從來沒接觸過美式足球，想不到會覺得這麼有趣呢。」

真守側過頭來，微微笑著，蛭魔卻什麼也沒說，只是轉開視線並咋了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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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看了第六次光蒙，果然還是會被蛭真打到

真的很希望可以再多看到一些他們之間的小互動啊⋯⋯